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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作家韓江한강的作品,一連買了三本的韓文翻譯小說,本是想從《杏仁》開看,文青學姐推薦這部,會讓人一讀就難以自拔。坦白說,這本書的封面很是我的口味,不過退去漂亮的書衣(擔心弄壞弄髒書皮)封面其實是深沈黑褐色的重磅略厚書皮,其實還滿適合作為這本書的封面。

坦白說,不確定是這本書的關係?或是近期真的身體疲倦感太重,看著看著,總是眼皮沈重,隔天在看到書籤夾著的段落,竟會有一種空白不記得劇情的感覺,於是默默的又再從記得的書頁再看一次!

故事是迷惑人的,從那迷人的開始「我再也沒辦法忍受肉的味道,只有植物能讓我平靜,讓我渴望,就這樣倒立著,變成一棵樹吧!」動機明確的引誘著讀者入書的迷幻世界。如同簡介提的,感受得到他的文字有一種妖魅妖嫋,會魅惑人心,所以看著就進入那看似非現實,卻在真實不過的世界。

聽說小說改編同名電影,入圍2010年日舞影展世界劇情片,有點想要找出這部電影來看,文字轉化成影像的魅力。
小說故事圍繞在「英惠」身邊,英惠原是肉食主義者,某一天就開始不吃肉,成了純素食主義,甚至最後她覺得自己是植物,只要靠陽光跟水就可以成長茁壯。英惠不吃肉的原因單純是因為「夢」「夢見臉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吃肉」。不吃肉的英惠還會因為覺得舒服而赤裸身軀。所有的人都覺得英惠瘋了!除了姊夫,那一名被稱為五月新娘保守派的藝術家姊夫;面對近兩年毫無創作靈感的姊夫,英惠的吃素、詭異讓人難以理解的行為卻觸動著姊夫創作的靈感,背著妻子,姊夫與英惠進行一項挑戰道德情慾的感官創作。這樣離經叛道的行為,讓姊姊更加相信不吃肉的英惠瘋了,那接受英惠不吃肉自己的丈夫也瘋了!送妹妹去精神病院是自己對妹妹最大的照顧,父母、兄弟都沒有辦法接受英惠,自己也會再看見英惠的同時想起丈夫給自己的傷害,背負著這樣子的痛苦,姊姊仁惠是否能夠掙脫這樣的壓力,帶著已然判定精神崩潰的妹妹英惠好好的活下去?

剛看完最後一個字就像吃了安眠藥一般昏倒在床上,隔日早上醒來像是失憶一般完全不記得最後一段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故事到底怎麼結束的!重看了一遍最後幾頁,還是有一種空空的不實在感。

想,這本書其實有很多的隱含意象在其中。

英惠在這本書裡大多數的時間呈現一種冷靜、空洞、無感的虛無飄渺,那是一份無慾、無求甚至相對於眾人的無垢。於是英惠的冷更加凸顯眾人的火熱、興奮感、以及一般世俗的喧鬧與慾望。

素食者的相對是肉食者,肉食者吃多了病痛一堆,反倒成了躺在醫院裡的植物。但是吃素的人卻被社會、家人所摒棄排擠。我們吃了過多的肉,造了過多的孽,於是那肉的血腥味,那夢裡的人臉都這樣糾纏著英惠。

父權社會的韓國,父親、兄弟、丈夫是高高在上,面對英惠的不吃,他們強迫,以一種權力支配者的方式強押著甚至採取灌食的方式,一切都在英惠拿刀自殘下暫劃下句點。

英惠的丈夫對仁惠有慾望,仁惠的丈夫也對英惠有所動搖,感覺上好像面對妻子的姊妹,或是丈夫的兄弟都會有一種潛藏的慾望,那應該是一種意念上的出軌,面對跟妻子、丈夫有血緣的人他們有著相類似的外貌,卻有不相同的個性與氣韻,於是潛意識裡有一種出軌卻又好像沒出軌的暗示。

「存活」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個人一旦沒有想要存活的意識,是不是就會讓自己往死亡去,但,這樣的死亡是一種精神上的新生?或是單純肉體上的死亡?所有人對於英惠本身來說都是局外人,於是沒有人可以干涉控制英惠的自我意識以及他所選擇的生或是死。

面對小姨子為了不吃肉於是出現了一種非溫訓的抗爭,在仁惠的丈夫看來妻子一味的柔順以自己為天,反倒讓自己更加無法接受妻子,那種想要跟妻子吵架都會因為妻子的退讓而站不住腳,找不到可以任性撒潑的理由。這樣不同於妻子個性的模樣讓仁惠的丈夫起了慾念。

赤裸的男女,身上畫滿了花,那奔放的花瓣,搖曳的枝葉,絢爛的顏色在日光之下存在一種詭異卻離不開眼的美麗,那如攀藤一般的兩人身體交纏,或許不是慾望勃發,而是一種相依相偎的相生,那時的慾望或許只是單純的相互吸引。(這邊真的寫得很有畫面,顏色,姿態,都很生動)

「瘋,或許更簡單。」英惠的想法沒有家人可以理解,怎麼會突然就不吃肉?在想到底是不是「神經性厭食症」讓英惠無法吃肉、甚至後來覺得連蔬菜都無法接受。英惠是否也有社交恐懼症,只是默默的想,英惠只想要過自己的生活,為什麼我們都要干涉?

仁惠回想著自己身為長女的包袱,於是面對父權,面對如果母親不在必須要代母職,於是養成自己逆來順受的個性,被壓抑住的情緒、想法,似乎也在妹妹生病之後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他何嘗不想拋開這一切的束縛枷鎖,只是他還有家庭、有孩子,真的可以這樣子不顧一切?

人生有很多的無奈無從反抗,是否因為這樣先天的必然問題、造成英惠的「瘋」?但這個瘋,也許只是跟一般常人的行徑不同罷了!

 

小說共分三部:第一部素食主義者,從英惠的丈夫角度,原本選定妻子的理由就是因為妻子的平凡,但後來這樣的平凡成了無趣,而無趣又讓他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某日妻子的詭異行徑讓他有點無措,妻子開始不吃肉,所有人的勸解都無法讓妻子回心轉意。妻子開始不吃肉,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全裸。這讓丈夫無法接受,於是兩人離了婚。英惠開始獨自生活(這是一種孤立?排擠?)對自己有興趣的人是姊夫,姊夫視自己為創作上的謬思。兩個人之間延伸出的情慾是單純的創作還是一種難得知己?交合的隔天被姊姊仁惠發現,於是一個家庭的破碎,仁惠想要怪的是丈夫?還是自己的妹妹?反思著自己這幾年的生活,甚至從小被壓抑的情緒都在思索妹妹精神病中似懂非懂的有了新的念頭。

第一部  素食主義者
我又做夢了。不知是誰殺了人,……我要嘛是凶手,要嘛是被害者。
一個個短暫的夢境接連不斷地撲過來。先是動物們閃著光的眼睛,繼而是流淌著的鮮血,被挖開的頭蓋骨,然後一切又回到動物的眼睛,像是從我肚子裡浮上來的眼睛……

總覺得是一種權力、干涉的展現,人為什麼要去控制他人?英惠的不吃肉到底干擾到了誰?丈夫?父母親?兄弟姊妹?人不是生來就是獨立的?不希望他人來干涉自己,那為什麼要去控制他人?

 

第二部  胎記
在她的胎記之上,他身上的大紅花反復地綻開,又反復地緊閉,他的陰莖像巨大的花蕊般進出她的體內。他戰慄著,這是世界上最醜惡也是最「美麗」的結合。

他仍然站在原地,彷彿被盯住似的,彷彿這是他生命終結的時刻,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身體上燦爛的花朵。她周身散發的光芒,比他在前一夜拍攝的任何畫面都耀眼奪目。

慾望,慾望的形成來自憐憫?同病相憐?還是……包裹在創作糖衣之下的慾望仍舊是赤裸的慾望,那遊走道德邊緣,或許只是再次證明人性的脆弱,意志力的薄弱罷了!

 

第三部  樹火
如果丈夫和英惠沒有突破那道防線,沒有強烈地把當時的一切沖毀,垮掉的肯定是自己,如果現在再次垮掉的話,自己肯定不能再回到現實中了。

她沒有流下眼淚,只是任由冰冷的水氣擴散到自己早已乾涸的血管中,流進她的體內,滲進她的骨髓。

反思,仁惠的自我成長?有時候剝開所謂的道德束縛,才能展現最真實的自我想法。對生活的倦怠與放棄絕望,似乎也是靠著所謂的正常人意志拉回現實,否則自己是否也可以拋下一切,像英惠那樣不顧他人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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