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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或者明天見〉的票,是在〈聖誕快樂〉之後就定下的!等待是必須,因為我們還沒有決定,是要明天?還是明年見。

節目手冊,是簡單的白外層罩著灰黑色的封皮,九成滿半遮掩著See you around。正面的擁抱,背面的親吻。什麼是愛?愛又是什麼?我靜靜的等待,那發生在艾頓強汽車旅館裡的故事,一段激情,兩段故事。

哭包自己也沒想到,才一開場五分鐘不到,外遇,便讓我眼淚落下。也許是那段話「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感覺這麼的特別……我覺得,你整個人在發光。」怯怯的,結結巴巴的,不完整的拼湊說完這一句話。還不到十分鐘,他已經覺得她是會發光,眼睛無法從她身上移開!是什麼樣子的愛,是什麼樣子的邂逅,他可以在叫錯名字之下,還讓你覺得,他是這樣真誠的愛著叫了一整晚美玲,事實上是美麗的女子。其實早在看著節目手冊的封面「明年,或者明天見」便覺得眼睛熱濕濕的,一陣酸楚。我不是劇場人,也沒有研讀過〈明年此時〉與〈備忘錄〉這兩個劇本,所以,我可以完全空白的走進水源,完全空白的任由〈明年,或者明天見〉走進我的眼、我的耳、我的心,用我的眼、耳、心包圍〈明年,或者明天見〉。

莎士比亞《皆大歡喜》中有提到「愛情不過是一種瘋狂……那種瘋病是極其平常的。」

三十年的愛,是一輩子?是天長地久?還是,三十天、一個月的熱戀罷了?

三天的愛,是十個、一百個、一千個三天?是聚少成多聚沙成塔的細水長流?

交錯的時空,兩對男女的辯證,愛、永恆、是什麼?

莫子儀很帥,是一種迷人的俊俏,在林奕華的〈紅樓夢〉裡,他帥得一塌糊塗!對於西裝男的執念,在〈紅樓夢〉裡發揮得淋漓盡致。涂建國,不是帥,是一種呆呆矬矬,是一種平凡上班族,銀行上班的他,有著自然的孤獨寂寞。花了30年才想要擺脫束縛丟下包袱,才明白愛是想要一起一輩子,而不是一期一會!三十年來維持既有的家庭,卻又丟捨不下心頭的「美麗」,從頭到尾的傳統男子,專一的(如同射手座博愛的專一,對每個他愛的都真心專一。)愛戀著遵守著約定。從服裝來看,這三十年如一日的一陳不變,你看不見那個帥氣逼眼的莫子儀,看見的是癡戀卻又膽小的涂建國。

謝盈萱那是一種似曾相似的鄰居大姊,一出場的乾淨,潔白如白紙,單純甚至有點無知的模樣,是好親近,是建國眼中發光的美麗。隨著時間的變遷,美麗逐漸找到自己,成為一個有想法、敢勇於表達自己承認自己的自主女性!從服裝便有跡可尋,一開場的保守連身洋裝,漸進到建國送他的小禮服、孕婦裝之後,則是蛻變的開端,自己做的衣服搭配著豔麗的披肩,最後鮮紅逼人的套裝。再也不是唯唯諾諾的小女人,而是可以掌控一切的獨立女性。女性應有的飄逸柔情長髮,到俏麗俐落的短髮,她的轉變不單單只是心境,連同外表都一併轉變了。

高英軒一出場,就以叔叔有練過的優勢身材吸引人們的目光,剛剛好的不誇張。他的表演,如同幾部電影裡給人的感覺,雖非主角,但,看過,你就忘不了。自信某種程度上是自卑的極度放大!在戲的最後,Sean他才願意承認,因為不懂,所以記錄,這樣子的紀錄不是為了炫耀,只是想在書寫中證明自己「做愛,只是做而不是愛!一切不過就是一時慾望衝動的一夜情,絕對不是什麼電視、電影、小說中出現的天長地久!」Sean不將工作帶回家,但,他暱稱為家的地方,其實只是一個有衛浴、有床、有桌子的汽車旅館罷了!一點也沒有家的味道的空間。

蔡佾玲正式認識她是在〈蘿莉少女〉就真的是大眼漂亮的芭比娃娃,可愛的讓人難以忘懷。ZOE,是豔、是盧、是謎。是盧,從一出場就完全無視於其他人的想法與態度,霸道的做自己,問著想問的問題,說著想說的話,我行我素。因為想要知道所謂愛的真理,所以提問、刨根究底的問,她在追尋什麼?再找什麼?她沒說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個謎,一個需要傾聽、需要瞭解、需要真誠對待的女孩,她是夢,是不知道自己為何存在,不知道愛是什麼?於是翻著筆記本,學習著!他是四個人中,最理智也最夢幻的組合!拼湊著,她以為不愛的父親,也因為這樣的謎,讓Sean對她無法自拔的迷。

一直在猜測四個人的關連、連結點是誰?結果是ZOE,她是涂家庭。那個期望可以改善父母關係的小孩。家庭的出現沒讓秀惠建國好起來,反倒是讓家庭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意外,一個不被重視的錯誤!這樣的家庭,不論是有形的無形的,都被傷害到了。還以為Sean會不會是凱凱,或是?結果小寶跟我說:「導演不會玩這樣的梗。」也是這樣的梗還是出現在韓劇裡比較恰當。

三十年的外遇,一整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為了這一天等待、這一天準備!精心的準備著三百六十四天,只為了在這一天當中,呈獻給你這一年等待你的我!

哭點:

「我們是不是要講清楚?」到底要講清楚什麼?我們之間只是圖一時的男歡女愛,所以我不是你的小老婆,所以我不可以打電話給你,所以我們只能聊聊家裡的老公老婆還有小孩?所以,明年、後年、再十年後,你還會來赴約嗎?

建國擁抱著美麗,頭靠在她剖腹的疤痕上,那一幕好美好美,靜靜的眼淚就這樣淌了下來。「我們還可以再碰面嗎?」可以再見嗎?那不是一夜情的結束,而是想要天長地久的開始。

「我只是想要你多陪我一下。」幾近哀求,愛情裡就是這樣子的微小,怎麼樣都是時間不夠,怎麼樣都想要長相廝守。外遇,總是有人得要踩著煞車「今年送你到隨便一個路口、那明年呢?那後年呢?」建國的不勇敢,又或是害怕別人的目光,只敢在這個遙遠的異地汽車旅館,喊美麗、喊得連隔壁房都要衝過來看看誰是美麗!只敢在異地的百貨公司說是要買衣服給妻子。

「趕快回去了!」心疼美麗,就算想念、就算想抓住建國,卻還是體貼的催促著建國回去,回到他生病的孩子身邊、回到他的家庭、妻子身邊!雖然不想要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長途跋涉的搭車,卻還是乖乖的放開手,讓建國離開!

很矛盾的心情,外遇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但,撇開他們兩個人都有家庭,單純的只看著他們兩個對彼此的感情,真的會覺得,為什麼會愛得這麼苦?這樣子的遮遮掩掩,這樣子的不見天日!相見一天,卻足夠支撐自己一整年的寂寞空、虛跟委屈,到底建國與美麗兩個人有多愛?才能將這24小時的相處,分攤在其他三百六十四天裡回憶?

 

劇情:

初見

美麗,那個會發光讓自己忍不住想要再相見的女子。其實我一直很想要知道,建國與美麗,到底是怎麼相遇?怎麼樣喝多了,一起上汽車旅館?他們之間,真的沒有其他中間人?藏著、瞞著這麼多年,到底是怎麼忍得住不說?是多麼的隱密、多麼的祕密愛戀著。

現在

我的生活就是買賣,你不需要管我是不是說謊,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你不應該打擾、也不應該介入!我沒有要打擾也沒有要介入,我只是想要休息一下!時間到了,我就會離開!外面這麼冷,我無處容身。

真的只是無處容身的單純?還是她想要打探些什麼?基於對自己的好奇而打探?還是我太過自作多情,她想要打探的,其實跟我一點也沒有關係?

再見

我們牽掛著彼此,務實的美麗給的起的是有形的補品,浪漫的建國,能給的就是實質的衣服!五週年快樂,就算經過了五年,還是發著光,還是輕易的就可以覺得開心。

建國說:「我喜歡你包在這衣服裡面的感覺!」美麗說:「我喜歡把你包在裡面的感覺!」我只能說編劇,這些台詞是怎麼想的?總是自然生活的小有趣著,簡單的就讓主角們的個性鮮明著!

五年的愛情,是該討論是否可以繼續下去?一千八百多個日子裡,彼此間該摩擦的、該協調的、該磨合的應該也都該完成了!開始是建國的提議「可以再見面嗎?」這一回,是美麗的祈願。「你還會想要在跟我見面嗎?明年、後年、明年的後年。」隱隱的覺得,這回是美麗的委曲求全。

此刻

交錯著過去的浪漫美麗,現在的實際事實。意外的出現是措手不及,討論著性與愛,男人與女人對於一夜情的自主與觀念。看似陳年的本子,記載的是忠誠的癡心的愛?還是赤裸裸不堪入目的慾望?

房子是拿來住的不是拿來賣的。房子等於家?家是拿來住的,不是拿來賣的!對你來說,房子的買與賣,似乎與感情無關,只是利潤的多寡。沒有家,只有一個固定的住所,而這個住所裡沒有感情,只有慾望。沒有責任,只是你情我願的來來去去。

你追尋的真實是什麼?你裝飾的掩蓋的是否也是真實的?想知道你是誰,卻不想瞭解你。

「偷情怎麼可以這麼癡情!怎麼可以連欺騙都這麼真誠。」就連文字都能夠讓你感受到愛情裡的真與假。

懷孕

除了沒住在一起,他們之間哪裡不像一對夫妻?談著這一年自己發生的事情,相互的慰藉著!比夫妻還要親,比夫妻還要更在意彼此,比夫妻還要說更多的話!這是一個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的概念嗎?我不懂,為什麼曾經是最瞭解彼此的人,卻在走入家庭之後形同末路?而那個一年一會的人,卻可以這樣子的深入你的內心、你的身體?孩子,象徵著就算無語,還是可以有性?到底,愛與性,還是可以分開,靈與肉不見得一定要是跟同一個人分享。到底要說他們是專一?還是多情?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如果我們現在也不能談這些問題,那要什麼時候談?一年見一次面,我們是牛郎織女?還是羅蜜歐與茱麗葉?我們之間是註定要悲劇?還是可以喜劇收尾?

「如果我們有奇蹟,可以放手一搏,你願意嗎?」美麗已經有意識的想要抓住這段感情,可建國呢?「沒有奇蹟!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期待的!」如果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期待(臍帶),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連結?我們還需要再見面嗎?

男人說著「對不起」可是,你到底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是對不起什麼?是出自真心的對不起?還是根本無意識想要敷衍口頭禪的對不起?

男人說謊的第一句就是:「我沒有」

罪惡感是什麼?十年的婚外情,是貪歡?是對婚姻的厭倦?還是令人發笑的「真愛」?不論是什麼,其實都是一種對於婚姻的「傷」。婚姻裡面的我們怎麼了?為什麼曾經是無話不說的同學朋友,是再親不過的愛人親人,怎麼十年以後都變了?婚外情裡面的我們是什麼?外遇情婦,一年一次的性伴侶?還是比夫妻還要親密的不能說的祕密?

 

習慣,性

當習慣、原則被打破,其實表示你願意接納接受這個人,因為你開始在意,於是你想要瞭解,當你意識習慣改變,其實,你已經養成習慣改不回來了。男人與女人的需求,對於「性」只是單純「性」,是見面聊天,覺得有需求,所以就做。但這是真的?還是其實因為渴望被愛、希望被愛所以委曲求全的配合?也許他不需要這樣子激烈的翻雲覆雨,只是想要平平淡淡的蓋棉被純聊天,但,因為你不懂,你也沒有打算要懂,於是她只能依附、順從。

做愛,或許只是慾望,也有可能夾雜著沒有說出口的證明!證明對彼此的放心、放鬆,可以在對方面前柔弱、醜惡、歡愉。女人願意讓你進入他,表是他願意將脆弱那一面呈現,表示他知道你不會傷害他,只是那是傳統女人的想法,現代女人還是這樣子的柔軟脆弱嗎?

遲到

雖然遲了可還是到了!遲到是不好?還是不到才是不好?

婚姻裡有時候,也是一種等待,等待一種公平,等待一種誰先犯錯被抓到,沒被抓到的就可以脫身?就可以抓著對方小辮子予取予求。

政治、整型、包二奶,這些話題,充斥著我們的生活。佔據著我們的時間。

家庭的意義是什麼?在談論了十五年的婚外情,他們終於討論到了家庭!有形的人,無形的那個意象。

第一次吼美麗,第一次大聲說話,建國似乎因著美麗的改變,而有了自己的想法、意志!說出口的「想念」似乎可以連家庭、婚姻、責任,都不要了!那是一種愛無敵,卻也是一種婚姻無效的悲哀。

交錯

四人,兩組在同一個空間裡,第一次的激起小小的火花。吼叫、溝通?

瞭解、聽彼此說話。要分心瞭解兩段感情的走向,卻又在這樣的瞭解裡,模糊的將四個人的時空與對話融合一起,拼湊出些許細微的蛛絲馬跡,等待著劇場結束後的沈澱與發酵。

結束、開始

上一代三十年的婚外情,這一世代可能萌芽發展的愛情。

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認清了,我們之間如果在一起,也會像一般夫妻一樣最後,走上所謂愛情的墳墓?

 

妻子發現丈夫外遇、發現小三,卻隱著不說,那樣藏著、掖著,到底是什麼原因?像鴕鳥把頭埋在土裡,不去點明,就可以假裝沒事?就可以跟平常一樣?到底是要蒙蔽自己?還是要蒙蔽外人?

「原來跟一個人在一起,就算早就不知道彼此在一起是不是愛!但當他走了,還是會有一種被去掉一半的感覺。」這是一種習慣,當習慣被剝離,其實不論你有意識無意識,你都還是會痛!被抽乾靈魂剝離行屍走肉的痛!建國懂、美麗也懂!

美麗醒了!女性意識的覺醒,讓她願意正視面對、解決她跟建國之間糾纏這麼多年的情?慾?依賴?習慣?做自己,說出自己憋在心理好多年想說的話!破繭而出,重生美麗。

謝盈萱演得很好,那種撕裂的痛!那種我愛你,卻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樣娓娓道來,卻句句打中你的心。

家庭的找尋,尋根、尋愛、尋人生是什麼?Sean想要重新瞭解自己、瞭解家庭、瞭解人生!

「不要後悔背叛,應該要後悔的是不敢承認自己背叛」背叛,是你作出的決定,所以不應該後悔!

請你吃晚餐、想瞭解你,那是一段新的開始。過去的已經結束。現在的從今天開始!

 

小寶沒說,我還真沒有認真的知道,原來收音,都藏在那天花板一圈的小棒棒。一開始只是在想,那天花板上的一圈黑,究竟是什麼?這回演員都沒有帶麥的,那到底去哪裡收音?原來,在那!還以為是在那盞古老的吊燈上。

我喜歡節目手冊上

建國眼睛裡有美麗、美麗眼睛裡有建國;Zoe眼睛裡有SeanSean眼睛裡有Zoe。我們都看見了在我眼裡發光的你!

最後四個人的舞台,Sean的生澀,那是他還不習慣的新生。家庭的坦白,願意讓人瞭解。建國與美麗,終究還是安靜的糾纏著!一室的溫暖,流洩的音樂。心底留下著「明年?還是明天見。」就算有遺憾,我們都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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