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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原著、看過電影,五年來第一次來看金士傑、卜學亮,看他們的《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

連續三週星期五都在跟自己討論著所謂的「跟每一天,再見」。

接續著《當你轉身之後》看著《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我還在學習如何跟你們告別。「再見」兩個字很輕,可是「想要再見」真的很重很重。

像是要讓自己釋放的東西很多,觀賞的同時,想起了外婆、想起了乾爹、想起了舅舅。對於外婆跟乾爹,謝謝他們都給了我時間說再見,都讓我可以在擁抱他們之後才分離。兩個舅舅則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沒有能這樣完整的告別,心裡其實還是會有一點點的小遺憾!

不要相信我的話!對我來說這是一齣,我又哭掉一條手帕,又哭完兩個半小時,又腫著眼睛離開劇場的戲!把握著每一個哭的機會,印象中每一個自然的笑點,其實都隱藏著令人鼻酸的實際!演到十點十分,連謝幕時金老師給亮哥的那個擁抱我都暴淚!

初初覺得劇本台詞很硬,應該是翻譯的關係,有些名字超拗口,聽著有點累。不過就像金老師說的,他是真實故事,沒有要刻意的渲染、煽情,只是想要平實的傳達。傳達那面對病痛、面對死亡生存、展現漸凍人生命力的韌性。看著看著總覺得,也唯有金老師、亮哥,兩個人才撐得起這樣一齣戲。

這是我第一回看《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連續五年的演出,近兩百場的磨練。駕輕就熟已經不足以說明他們兩位對這兩個角色的如火純青、游刃有餘。金老師的莫利教授、亮哥的米奇,恰如其份!

上半場結束時只覺得,這是一齣很「硬」的舞台劇,友人很可愛的回說:「當然硬!金老師光躺著都是戲,當然硬!」真的金老師太厲害!

525號位子,很側舞台,可是很近!可以清楚的看著金老師、亮哥臉上、手指的任何一個小細節。環狀的舞台,白色布幕隨著劇情的推展變換著那屋外的楓樹樣!一架鋼琴、一張書桌兩張椅子,簡單的就這樣安靜在舞台上!

人生的意義是什麼?我們總是害怕面對死亡,不論死亡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至親、是沒有血緣的好友、或者是自己,在第一時間內的怨天、逃避、漠視、某一天突然正面積極看待。

無法接受身邊的人「逐漸死去」,尤其是那些在你人生中扮演著導師、像是英雄的人,一旦他們倒下,那不堪的模樣,我明白米奇的逃避,那鋼琴越彈越快、越彈越大聲,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恐懼,以及不願意面對的衰敗死亡。

一個千言萬語的擁抱,抱得我眼睛發酸,抱出了眼淚!

逐漸死去是什麼滋味?莫利教授隨著時間是窒息而死。想到了葛麗玲教授的一息尚存。人生就是如此,那一口氣接續上了生命便殘喘著,那一口氣喘不上了,就是跟人世說再見。

討論著生命、討論著愛與付出,關於生死,或許「先知死而後之生」是人生應該要練習的一個巨大課業。

看著莫利教授,從跳著自創的舞蹈,到必需要使用輔助器才能行動、還可以自行坐著輪椅、到需要有人幫助才能靠輪椅行動、到只能在支撐椅上無法行走、當最後莫利只能在病榻上時,莫利還是展現一派的輕鬆,仍舊是開朗的面對。看著米奇的服裝,從開始灰色連帽運動外套裝老成、因為工作而西裝筆挺、在這星期二的課程裡,終於退去了防衛,逐漸輕鬆的穿著休閒服來上課。米奇終於可以脫離手機、脫離工作,放下一切、敞開心胸跟莫利對談。

米奇最後終於拋開束縛釋放本心,在莫利病榻前的暴哭,我也跟著狂落淚!

耳邊聽著場上此起彼落的抽衛生紙、抽噎聲、我哭得很放心,因為終於不是只有我偏執的說很好哭!是真的很好哭!

莫利說:「人生就是往老裡去往死裡去。」所以不要抗拒老、不要抗拒死亡,因為那些都是必然可知的未來。

這齣舞台劇只有兩個人、大量的台詞對話。偶爾會出現一個「空」,那是一個時間凝滯,是人與人之間對話時會出現的短暫空隙,是生命必然的流逝,是讓你消化情緒的緩衝。

謝幕時原本以為收起的情緒,在金老師再給亮哥一個擁抱時,來不及圍堵,那一個擁抱再一次的盡在不言中!

關於漸凍人的身體狀況,看著金老師想吃最愛的雞蛋沙拉吃不到、想喝一口水卻連杯子也拿不起來,還在玩笑的說要讓人幫忙擦屁股的日子快到了。你說眼淚怎麼能不掉下來?漸凍病友很辛苦,照顧的家人也很辛苦,如何能讓他們彼此安寧無憾,這又是另外一個課題了!

明年即將兩百場的《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雖然劇情小硬、談人生、談愛、談死亡,但如果有機會,真的應該進劇場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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