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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邱妙津。鱷魚手記~第一回
細細的,再讀一遍邱妙津的鱷魚手記,在邱妙津離開十年的前夕,細細的讀著。走路的時候看、搭乘手扶梯的時候看、坐捷運的時候看、睡前,坐在桌前看、躺在床上看。一遍又一遍,一個字、一句話的看著!連句逗之間,那屏氣凝神,掙扎喘不過氣的情緒,一併仔細的閱讀著。
在林志炫的「鱷魚的眼淚」歌聲裡,翻出藏在書櫃第二排隱密夾層裡的邱妙津,那本時報文學推薦獎的「鱷魚手記」。莫名的就是覺得那首歌,跟這本書,有巨大但卻隱晦的關連。怎麼也一定要看一回,仔細的不可放過任何一筆、一劃,彷彿,這麼一來,可以解決很多很多的問題。
在他離開我差兩個月就一年的時間點裡,我認真的看著鱷魚手記,就像他在閱讀挪威森林的情緒,我認真的放空自己既有的印象,像新生兒,對於這世界好奇,對鱷 魚手記,當作一本,從未見過的新奇事物。以前所未有的緩慢,啃著那些蝕骨讓人墜落的詞彙、劇情。拉子跟水伶,十八個月的毫無聯繫,我跟他,三百零四天的藕 斷絲連(也許,這又是我天真的自以為);吞吞跟至柔曾經奮不顧身的愛著,我跟他那樣再細緻不過的回憶;楚狂跟夢生,定要將彼此揉碎的折磨著,我跟他體貼到 讓人妒忌的另一種煎熬。心。始終不平靜的翻騰著!我看著鱷魚手記,企圖藉由文字,進入每一個邱妙津筆下的鱷魚身體裡,最深最深的那個角落,窩在辦公室的女 生廁所裡,拼湊著腦海裡的鱷魚手記,蹲在自家浴室馬桶上,擔心著吞吞、拉子、鱷魚……好幾次,在大眾運輸系統的空間裡,激動的不能自己。那強強要離開身體 的藍色透明液體,總是在行走閱讀的間隙裡,側身,蠻橫強行介入,填補那唯一可以喘息的空隙。
為什麼是鱷魚?為什麼,蜥蜴,只是出現幾句篇幅的配角?壁虎、蝙蝠、深海裡的魚、烏龜……翻著大腦裡的生物,好像,除了鱷魚,再也找不出更加貼切的動物 了!包裹在堅毅綠色硬皮下的柔軟生物。那看似刀槍不入的外表下,隱藏的身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每個人,都以一種自以為式的方法去臆度鱷魚的行徑,吃著無 糖麵包,可是誰知道其實鱷魚喜歡吃泡芙?只有鱷魚。看起來不可親的尖銳利牙,可是,鱷魚是多麼的天真,多麼的希望接近群眾,永抱著愛戴他的人群。對於大家 的喜愛,是那樣害羞的接受,偷偷的想要大聲宣告我就是鱷魚,可是,卻又害怕,焦躁不安的活在自己的隱密世界裡,直到最末。
一邊看著鱷魚手記,不甘寂寞的聽著音樂,一邊故意掛在網路上,不希望被人打擾,想要安安靜靜的讓空間裡瀰漫著那些因著書、因著邱妙津的鱷魚,產生出的情 緒,讓他們細細的迷迷濛濛的在這小小的單人房裡,流連、徘徊,瀟灑的自由進出。可是又像是在炫耀或是需要,必須讓自己看見,就算在這樣孤單寂寞的世界裡, 其實並不孤單的自己!好像這樣子的行為,才可以把自己從死亡的牛角尖裡,脫離遠行!
楚狂跟夢生,因為死,海邊想死的巨大意念,緊緊的牽扯在一起,就算要分開,也要打上一架,遍體鱗傷。海邊,在規律的浪潮聲裡,死亡的意念容易被放大,被加 強,像是被加持過,海水不對的呼喊,心底最深的死亡意念就會被勾引出!那樣遊魂似的飄到海邊,離島的澎湖,燙傷自己的拉子,我懂,他是在為自己找一個,一 個可以替代死亡的方法,疼痛,這樣子身子的疼痛,可以讓他殘存生的意念,存在,被感受到,才不會被一波波死亡的浪潮席捲,才不會在一個軟弱中,被那死亡的 潮水推向最深最沈靜的海底,澎湖的拉子,身邊並沒有把楚狂拖回現實「不要去死」的夢生,所以,只能寫著日記,燙傷自己,讓自己意識著,應該要活著!可,現實裡,邱妙津,仍是跳脫不開這樣子的結局,那把刺進夢生胸膛的匕首,沒有楚狂的錯手,而是,堅定、不容失手的狠狠的扎進邱妙津的胸膛!

已經沒有退路了!
看著鱷魚手記裡的第八手記,眼淚就像梅雨季裡的雨,始終沒有停過!
水伶把自己關在拉子的世界裡,那個在水伶心裡,大一完美把自己真正情感隱藏的拉子,他不讓任何人去破壞!就算是,後來願意敞開心房的拉子,願意退去皮衣束縛的拉子,願意以真實身份跟水伶一起落入萬劫不復的拉子也都不能破壞。任誰怎麼也不可以去觸碰,那一塊心底的人間仙境!
吞吞跟至柔,一併把彼此關在過去的世界裡。當年一起上課、一起睡覺、一起讀書、一起歌唱的彼此。可是,心裡的另一個所謂世俗正統的感覺,掙扎的強行出現, 把他們又推回了看似正常的世界!那曾經模模糊糊的灰色地帶,被徹徹底底的收藏,他們將把彼此囚禁在當年形影不離的回憶。懷疑!哪一天,那心底的聲音又將甦 醒!那他們又該怎麼辦?吞吞對於愛情的期待,至柔對於「那個人」的念頭執著。「那個人」對於至柔來說,是誰都可以,只要可以填補那個位置。那個人,不停的 更換,不為什麼,只是因為始終找不到,完完全全可以擔任「那個人」角色的對象。
夢生、楚狂,到底是誰辜負誰?夢生的玩世不恭,楚狂的痴,代表著又是什麼樣子的情感?楚狂的分裂性格,該由誰去拼湊?由誰去負責?是夢生在鬼門關前拉楚狂一把,可因為夢生的不安定,又將楚狂推回地獄,碎成片片。
「你騙人,你說過我要發瘋前要打電話給你,你說你會在的……」是求救的心電感應不夠強烈嗎?拉子,並沒有在水伶發狂之前,即時的接到水伶的救命電話!只是 在知道水伶發病的時候,無力的掛上電話,想逃去夢生的身邊,可當道了夢生的身邊,卻發現,夢生依舊墮入那樣不堪的生命裡。
看著第八手記,眼淚沒有停過,不清楚是因為太過於入戲,還是又把自己那悲情過了頭的情緒一併加油添醋,就是瘋狂的哭著,沒有辦法清楚的讀著書裡的文字!

「你為什麼不讓自己去愛點什麼呢?你為什麼從來不要把自己完全丟出去,去跟一個什麼東西真正發生關連呢?」隔著十公尺距離,拉子對放棄自己生命的夢生大 喊。人,真的可以讓自己去愛些什麼嗎?我想,夢生應該不止一次的這樣問自己吧!愛點什麼,聽起來似乎不難,可是,怎麼樣的愛可以被接受?被自己接受、被對 方接受、被世界接受;怎麼樣的愛不會受到傷害?不會讓愛的人受傷害、讓被愛的人受傷害?怎麼樣把自己完全丟出去?讓自己跟一個什麼東西做關連?可是,那個 東西,會不會一點也不想跟你做關連呢?如果他不想要,那,還可以把自己丟出去嗎?湧出的眼淚,似乎也在證明,不能這樣放肆的放縱自己!
我,把自己關在鱷魚的人裝裡,還是把自己關在人的鱷魚裝裡?這樣的念頭,在闔上手記的現在,仍在腦海裡懸著。還是像他說的,你是把自己關在廉價的悲傷矯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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